我家桌子腿都是弯的

准备逃跑版

[空散]陌生的、新地图

长草期,来点小情侣探索新地图,被朋友吐槽后尝试写一些亚撒西空空。




这是空和流浪者在新地图探索的第七天,满天的黄沙仿佛永无止境,空握着教令院出品的指南针眯起眼睛辨认方向,流浪者站在一旁将斗笠稍稍倾斜让阴影能将空的脸笼罩在内。

聒噪的小向导昨天中了暑不得不回到尘歌壶休息,空嘱托阿圆照顾好她后自己则跟流浪者两人又一头扎进沙漠。风中夹着的颗粒吹得人皮肤生疼,空于是开玩笑自己被沙漠的风殴打了七天,流浪者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勾起嘴角,嘲笑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名不符实居然连区区风沙就畏葸不前。

嘲笑完他也会走过来把自己的外套盖在空裸露的腰腹上,这倒让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旅行者犯了难,导致路上颇为紧张遇到了沙蝎袭击第一反应是伸手挡下伤害护住那件外衣,气得流浪者在身后大骂他神经病,扯着胳膊要去给他包扎,空在后面可怜兮兮地喊疼,于是流浪者拽着他的手松了力道脚步也放慢了些,金发旅人得逞地弯起眼睛凑上去亲吻他的脸颊。

然后被还在气头上的恋人一把推开。



在偶尔能遇到绿洲时空往往会松一大口气,拉住流浪者在水边稍微歇息,沙漠中的水资源珍贵,空只舍得掬起一捧快速洗了个脸,水滴顺着下巴滴在黄沙,留下一个个褐色的圆形痕迹,流浪者在一旁着实不解,问他的尘歌壶是用来做摆设的吗?空甩甩头发,笑着说我可不想把沙子带到自己的卧室里。

流浪者沉默着点点头,没再说话。

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有些消沉,于是试探性地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碗茶。之所以是“碗”因为璃月境内只有大碗茶出售,因为担心流浪者又要说什么人偶不需要饮食而不肯喝水,于是在出发去沙漠前空特意花了跑了几个地方给他囤了四百多碗,现在都装在旅者神奇的背包里确保对方随要随有。

但流浪者只是摇头,伸手扶了一下斗笠,问他还有几个锚点没开。空打开地图数了一下,地上的还有三个,地下就不知道了。

流浪者拍拍衣服,准备要继续前进探索,空拉住他的手腕,说快日落了找个地方休息吧。

沙漠昼夜温差大得惊人,两人在某处遗迹里找到了一个完好的房间,空习惯性地在遗迹中转了一圈遗憾没找到任何宝箱,流浪者则在确认了周围没有沙蝎沙蛇和镀金旅团后就地生了篝火。旅者点燃一炉熏香驱赶蛇虫,又从背包里取出两条毛毯和一把刷子,流浪者已经习惯了他的背包里无奇不有,靠坐在墙壁上有些昏昏欲睡,空拉过他的胳膊解开护腕,露出下面一层厚实的纱布,那是在进入沙漠的第一个晚上空想出的办法,虽然担心流浪者会觉得闷热但对方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表示可以接受。

比起关节里进沙子这点闷热倒是可以接受。流浪者是这样说的。在他的“前世”里两害相权取其轻的规则已经深入骨髓,更何况这点温度完全构不成伤害,也就那位“仁爱的旅行者”会因此担心来担心去的,在包裹纱布的时候担心松紧程度薄厚程度,而在帮他扫出关节里的沙子时紧张得简直好笑。流浪者本是看不下去想告诉他自己的关节痛感并不明显,但抬头看到对方那种珍而重之的神情像是被刺痛了一下,沉默地移开了视线默许了空的行为。

于是解开绷带检查再重新缠上已经成为了每天晚上的必做项目之一,派蒙还在的时候三人还会吵吵闹闹地聊一会,那个小家伙喜欢吃甜食和肉,于是流浪者故意唱反调要苦的和素菜,派蒙每每都会被气得在空中直跺脚发誓接下来三天都不理他了,但吃完饭又会忘的一干二净窝在空怀里迷迷糊糊地跟两人说晚安。她睡着后两人就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空进到尘歌壶里刷锅和碗,于是把派蒙放到流浪者怀里,对方接过来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白发小精灵软乎乎的一团趴在他的胸口,单纯得像是某种易碎品。流浪者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肉肉的脸颊,派蒙动了动似乎要醒来但最后也只是靠着他在梦中嘟哝了什么,流浪者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小心翼翼地托着她向上抱住,让这个小不点能更舒服地窝在自己怀里。

空再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笑了笑说派蒙这家伙,睡着的时候才像小孩子。流浪者指责他太惯着这家伙了,养宠物都没有一定要抱着睡的矫情毛病。空心说你看看自己一动不敢动的如临大敌到底谁更惯着她啊,面上却是微笑着举起双手投降说好好好,下次一定。

火光摇曳映在人偶的瞳孔里,像是明白流浪者想到了什么,空提前回答道派蒙在阿圆的照顾下很好,并且表示再也不想去沙漠了。

想到小小旅伴的哀嚎,空一时间忍俊不禁,流浪者也跟着笑了一下,嘴上依旧不饶人说派蒙全身的能量是都提供给了消化和发声系统。

空抽出一条毛毯将他绕了两圈裹上,然后靠在他身边将另一条毛毯盖在两人身上向流浪者说晚安。空向来有照顾人的习惯,以前是妹妹,后来是派蒙,现在派蒙中暑所以是流浪者暂时替代。而流浪者在做执行官和做修验者的前前后后近一千年都没有被人照顾的习惯,部下总是愚蠢聒噪而修验者又总是孤身一人,不过在与空成为朋友以及恋人后,这个习惯也快被养成了。

就像是一日三餐和日落而息,这些本以为与他无关的东西也在和空的同行中被不知不觉地传染,在流浪者某天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犯困了——他的身体总是比精神更快适应这些大大小小的变动,比方说空从身后抱住他的时候他都会偏过头让那人能更容易地吻到自己的嘴唇但却在几个月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习惯。

习惯,习惯总是令人害怕。身为冒险家空经常一头扎进野外几个月不回城,他没那么依赖食物但派蒙很需要,因此空每天都会睡前清点背包的食材数量确保两人未来的三餐畅通无阻,首先开始数肉类——兽肉禽肉冷鲜肉,数量要保持在五百以上;然后数菜类——胡萝卜白萝卜薄荷包菜甜甜花,至少要有七百个;最后数调料——食盐胡椒粉辣椒粉,只要没见底就可以。而不知什么时候起,茶也被他算在了必需品之列,每天临睡前也要数一遍,放在肉类之前。

说到食物,流浪者和他都不是需要进食来维持身体机能运转的普通人类,在他讲述这一点时流浪者挑了挑眉,说看你和派蒙每天那么惦记,还以为你和她一样呢。空摇摇头,说但美食可以给人带来幸福感。对方的表情像是想要嘲笑他的愚蠢但又因近来交情愈发深而勉为其难地止住,空抓住机会再接再厉说你也可以试试的,又不吃亏。于是第二天餐桌就多了一个人,空咬着筷子表情麻木,自己美味的料理或许没能给流浪者带来快乐,但捉弄派蒙一定做到了。



沙漠比须弥主城天要亮的晚,远处还蒙着一层铅灰色时流浪者就先一步醒了,打了个哈欠拍拍靠在他肩膀上的空示意他该起床了。

空迷迷糊糊地往毯子里钻了钻,含糊地表示再睡五分钟。流浪者自然是不信他这一套,上次说了五分钟结果等他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两人各自分头行动这才紧赶慢赶做完了每日委托。流浪者毫不客气伸手掀开空的毯子,身上骤然一冷让对方打了个哆嗦但还是不肯醒来,腻腻歪歪地贴在流浪者身上,毛茸茸的金发蹭着他的脸颊,再三表示真的再睡五分钟就好。

五分钟又五分钟,流浪者熄灭了篝火收起香炉,又借着光拍了拍斗笠让缝隙里的沙子掉落出来,甚至出去不远不近地转了一圈打了几个镀金旅团成员带着战利品凯旋,空依旧沉沉睡着,半张脸埋在毯子里——是的,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把毯子捡起来了——浑身上下只有呆毛是清醒的。

远处的天空已经大亮,沙漠里的温度隐隐开始升高,流浪者看了看地图上依旧灰着的三处锚点,头也不抬地用力一扯毯子强迫他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照射进空还迷茫着的瞳孔里刺得人一下子流出眼泪,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抬手去挡,接着听见流浪者顿时紧张的声音问他怎么了,空眯起眼睛微笑着回答什么也没有的,不用担心。

他蓝紫色眼眸的恋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顿确认了的确没有异常后松了口气,嘲讽道大名鼎鼎的旅行者私底下居然贪睡又怕光,这种弱点说出去都要嫌丢人。

空想了想,诚恳回答说我其实也挺怕高的,下次如果带我飞的话能不能低一点。流浪者嗤笑一声,知道他说的是自己那份生日礼物,在听到同样的“把手给我”后空顿时想起了彼时世界树下发生的一切,表情从期待立刻变成踌躇不前,流浪者见他犹犹豫豫的实在不耐抓住他的手操控风元素带着两人浮空,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当时被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并用地抱住流浪者的腰身事后还被对方嘲笑了很久。

流浪者一言不发地戴上斗笠把刚才收缴的红绸递给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他会要,难怪愚人众的那些先遣成员私底下会愤愤地叫他“收破烂的”,然后被当时还是[散兵]的执行官嘲笑连收破烂的都打不过想想自己还能干点什么吧?

虽然风水轮流转,最后连他自己——正机之神,也被这位捡破烂的斩于剑下,用那把同样破烂的无锋剑。在两人成为同伴后,他也曾问过空为什么坚持用品质如此之差的武器,回答是对方得意洋洋的笑说当然是便宜而且宝箱里就能捡到,用坏了就换新的他背包里放着几十把呢。两辈子没为摩拉发愁过的流浪者大受震撼,开始思考名震四方的旅行者是不是因为某些不太正面的其他因素出名,比如精打细算或者穷。

空见他沉默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巴巴地贴过去抱住他说其实不是怕高只是快速升空有点后遗症而已,我可是很喜欢你送的生日礼物呢,你不要不开心了。流浪者冷笑一声但也没推开他,说谁在意你喜不喜欢,你再拖延下去今天也找不到那处秘境。

空乖乖应了一声,快穿好衣服给自己编好了辫子,将锅碗瓢盆装好放进背包,打开地图和指南针对照着向西方出发。

岩壁陡峭布满沙尘,风卷起天地万物,平等地袭击这片黄沙里所有生命,空被风吹得迷了眼,在攀爬的最后一段时手滑险些坠落,幸好早些登顶的流浪者拉了一把没让他前功尽弃。

谢谢你,要不然又要摔下去再爬一遍了。进眼睛的沙子还没出来,空流着泪努力瞪大眼睛,凑过去让流浪者帮忙看看。

对方做这种琐事的时候总是格外熟练,取了根干棉签顺利地将沙子沾了出来,空刚想揉揉眼睛又被流浪者一把制止说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手多脏吗?他皱起眉,表情看起来十成十的嫌弃,空泪眼朦胧巴巴地凑过去说那你要不帮我吹吹吧,我真的不舒服你看一直流眼泪。

大名鼎鼎的旅行者眼泪汪汪的样子让流浪者想起稻妻某种拥有金色毛皮性格温顺的大型犬,于是轻轻笑了一声嘲讽对方羸弱无用,然后撑开他的眼皮帮他吹了吹问现在好点了吗。

管他好没好点呢!空目的达到随手擦干眼泪,贴过去在流浪者脸上亲了一口欢欢喜喜地拉着他去开前方的锚点。荧蓝色的光温和地映照在空还粘着沙粒的侧脸,他环视一圈再三确认视野范围内没有地图上标着的秘境,于是合上地图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告诉流浪者接下来又要钻沙子了。对方双手抱臂目光游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空牵住他的手眯起眼睛寻找线索,仙灵的蓝色在漫漫黄沙中凝成并不显眼的一点,空把地图揣进怀里拉着人向那一点蓝光出发。

空的手套上还有些残留的细沙,摩擦在流浪者的指缝,他用力回握住,连同体温和沙粒。空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扬起脸给了他一个笑容然后被流浪者毫不留情地嘲笑说蠢死了,空眨眨眼,决定还是不揭穿自己薄脸皮的恋人明明笑得也很开心这件事了。仙灵雾气般的身躯引领二人在黄沙中穿越,翻过一片沙丘后空抹了把脸,觉得现在把自己倒过来甩甩大概也能甩出来一小片沙丘,想到这他没由来地笑了一声同时抬剑斩断半藏着想要偷袭的飞蛇,流浪者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想着这家伙终于被沙漠中无止休的蛇和蝎子以及时常出现的海市蜃楼折磨疯了吗。

空看出他在想什么,苦笑一声说今天晚上我们先回须弥城里吧,流浪者目光追着飘飘忽忽的仙灵,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空将晒得滚热的脸颊贴过去语带沮丧地埋怨对方又不理自己,流浪者被他的温度惊了一下,伸手触碰空的额头确认他没有生病后一把将他推开,嫌弃道你少在这里没事找事,不是你要的宝箱吗?他说的有道理空没办法反驳,只能叹了口气跟着仙灵继续前进。淡蓝色的雾气飘飘渺渺地停在黄沙之上,空的疑惑甚至来不及说出口脚下的黄沙便骤然坍塌,极速失重中有人一把抱住了他。空树袋熊一般手脚并用缠在流浪者身上,惊魂未定地道谢,流浪者靛紫色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无声地将下落的速度放缓,等到真正脚踏实地时空才松了口气,追着仙灵雾气那一样的身躯将它送回不远处的仙灵座。流浪者抱臂注视着他在宝箱里挑挑拣拣分门别类地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冷不丁开口道,后遗症的事,说吧。被他没什么感情地一问,空莫名有些心虚,握着经验书的手僵了一下,干笑着回答说只不过是在故乡留下的小毛病。经历过禁忌知识带来的恐怖后,空很少提到自己的故乡——毕竟没人知道提瓦特对禁忌知识的评判标准——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流浪者拼凑出一个危险强大但是濒临破碎的世界,在那里连全盛时期的空都不过是中下等的实力。

看着对方没有波澜的表情,空隐约感觉到他生气了但又不明白为什么生气,一五一十地回答说在第一次运用翅膀练习飞行时,被其他人以为是鸟雀从天空中射落而已。应该庆幸那位猎手技艺和眼神一样不够精准,长箭只是射穿了他的肋骨和肺部,并没有伤到心脏一丝一毫,不过说起来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傲傲傲傲傲傲娇的妹妹哭的那么伤心。

从回忆中脱身,空发现自己同样傲傲傲傲傲傲娇的恋人脸色阴沉,他迷茫地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几本经验书,又看了看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精锻用魔矿以及以及走远的流浪者的背影。

空快速收起宝箱里最后几件品质一般的物品,顾不得分类一股脑扔进背包,快走几步追上流浪者从背后抱住他。在空过往的经验里,流浪者其实很容易被拥抱和亲吻安抚,以及虽然说着人偶不会被炎热和寒冷伤害,但在温暖的环境尤其放松,具体表现为很容易随便靠在哪昏昏欲睡,如果这个时候空从背后抱住他就会见到流浪者罕见的平静神情——像是收起了爪子的猫咪——甚至可以偷偷捏一捏他的脸颊,空往往会在这种时候暗自赞美雷电影制造人偶的手艺如此完美,纤长浓密的睫毛尾端微微上翘,高挺而顺畅的鼻梁,两片薄得恰到好处的嘴唇和微有些肉的脸颊,每一处都漂亮得只有“人偶”才足够形容。

空先于流浪者发火甩开他之前快速开口:我爱你。

流浪者准备挣脱的动作僵了一僵。空所不知道的是他的睡眠其实很浅,每次对方偷偷摸摸凑过来时他都会被脚步声立刻叫醒,于是清醒地感受到空轻飘飘的亲吻和震耳欲聋的心跳,连带着他也跟着紧张起来,被压在身下的手无声地绞住衣角,等到空偷吻结束鬼鬼祟祟离开却被自己跘了一跤时,他也吓了一跳跟着悬起颗心假装自己没有任何察觉——真奇怪,他明明是没有心的。

流浪者沉默了好一会,扭过头低声道: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在壁炉的火光前空珍而重之地亲吻他的脸颊、在璃月山顶的日出下空笑着递过来一把清心、在蒙德的摘星崖空迎着风撒下蒲公英的种子那些带着微小绒毛的种子落在他脸颊、在须弥的沙漠空低下头仔细地给他的关节缠上一层层绷带时,他早就知道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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